【扎拉嘎胡作品】扎拉嘎胡简介

中国文学名人 2021-06-09 网络整理 可可

【tool.jxxyjl.com--中国文学名人】

  小白马的故事

  作者:扎拉嘎胡[蒙古族]

  秋天。

  在草原上,远处飘荡着淡淡透明的白雾,透过白雾隐约地望见起伏的山峦,构出一幅迷茫美妙的山景;近处,金黄耀眼的平原上,蒸发着残余的夏热,映出各种淡淡的色调,从松树的尖顶和平静的湖面上,缓缓地升上高空。

  草原这种美丽景象,吸引着骑马跟在蒙古车后边的依和恩格老头。他心灵里充满了愉快和高兴。他在那达慕大会上买了一年所用的东西,最使他心满意足的是三辆蒙古车。这还是用他那匹心爱的小白马换来的。小白马是老头独一无二的好马,为了一个新交的汉人朋友,他毫不踌躇地换了好车。然而,依和恩格的老婆查嘎斯玛却有点不愿意,难舍地说:

  “把小白马留下吧!再从马群里挑个最好的马卖给王大哥。”

  “不,别的马到农村后,都不顶用,只有精灵的小白马才行呢!”依和恩格强调着。

  “小白马可是给咱们争来了荣誉,若是没有它,荣誉的边也摸不着。”

  “把它卖给王大哥,它像在草原上给我们争出的荣誉一样,在农业社土地上争出荣誉,那就变为全草原人民的荣誉了。那时候,人们都指着小白马讲:‘看!这马是草原上一对老夫妇卖给王老汉的。这马曾经一连三年在呼伦贝尔盟那达慕大会的赛马中获得第一名。……’看看!这种荣誉是多么光彩啊!而你说的那种荣誉,就像油灯一样,只能在我们的蒙古包里放光。”依和恩格说到这里露出爽朗的笑容。

  “你一定要卖,那我就没有啥说的了……”查嘎斯玛面对着依和恩格,也想着与王大哥的友情,只好顺从了。不过,她从心里讲,是不愿意的。

  把小白马牵走的时候,查嘎斯玛在小白马的尾巴上系上了一块红绸子,照蒙古人的规矩说,这是亲密伙伴离去时表示纪念的。她难舍难离地拍了一下马背说:

  “再见吧!亲爱的伙伴。”

  把小白马牵走后到今天的中午,查嘎斯玛和依和恩格一句话也没有说。依和恩格问查嘎斯玛为啥不痛快?查嘎斯玛回答说,身上有些不舒服。然而看不出病像来,这使依的恩格莫名其妙。

  突然,在老两口子后边有人喊;“你们等一等!”

  原来是索木达达尔扎同志过来了。他说:

  内蒙古日报记者还要和你们谈一谈卖小白马的这件事,他就在会场那边等着呢,离这儿不远,你们俩去一趟吧!”

  “都谈完了。照像也都照了。”依和恩格回答。

  “说是这回要谈谈你们两口子怎样合计的,是否都愿意?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。不能耽误你们赶路,快去吧!”索木达达尔扎同志赶着说。

  查嘎斯玛一听两口子是否都愿意这句话,心突地跳起来了。她去怎么说呢?说谎吧,以后让别人知道了多不好。不说谎,在报纸上登出来,两口子就两条心,千万人去看,那该多难看,她寻思到这里,从车里探出头说:

  “你自己去吧,我可不去。我不会说不会道的,人家一听就一定不耐烦。”

  “还是咱们俩去吧。你说说你为啥牵走小白马到现在不和我说句话?”依和恩格探问。

  “不说话可不是为了小白马,我是不舒服!”查嘎斯玛脸红了,没有往下说。然而依和恩格是确信,因为他们两口子结婚到如今,快到三十年了,他们夫妇之间,从没一句谎言和虚伪。

  依和恩格跟着达尔扎同志走了。

  查嘎斯玛赶着缓缓地走着。望着金色的草原和莹彻碧绿的湖水,湖水的边沿长满茂密的柳丛,心想着小白马。她看着这种景象,突然涌起了一阵凄凉的感觉,记忆起忘掉已久、逐渐模糊的一段事。

  那还是在她年轻的时候,结婚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死去了。她痛苦地抱着死尸扔在湖边。每当她想念的时候,她就悄悄地走到丘岗上,久久地望着湖水,望着柳丛,流着眼睛。直到黑夜里,她才悄悄地回家。想到这里,心不顺地打了一下老牛,老牛并不在意主人的敲打,照旧是慢吞吞的。

  这时候,依和恩格从后边追过来喊:

  “我谈这么长时间,你才走这么远?”

  “你谈啥了!”查嘎斯玛看见后忙着问。

  “他问我们老两口子是否都愿意?”

  “你怎么说的?”

  “看!我就照这个说的。”依和恩格高兴地从腰里拿出一张照片,递给查嘎斯玛。“这上边三个人都笑哩,这就是说,都乐意呗。”

  查嘎斯玛这才放心地看看照片。这照片是记者给照的。照片中站着三个人,中间是王大哥,两边是他们夫妇,后边是他们交换的马和

  查嘎斯玛望着照片,又特别地仔细地瞧着精灵的小白马。她对小白马曾经付出过多少心血呀,现在居然落在别人手里去了。

  小白马原是牧主马群里的马驹。

  一个春天,降落着霏霏的春雨。牧主的马群从牧场上赶过去的时候,有一匹就要临产的骒马滑倒了,后边的马从它身上踩过去。跌倒的这匹骒马就要死去,这时候马驹露出了头,查嘎斯玛看见后赶紧到牧主那里报告,牧主说:“这种天气,生下的马驹是不吉利的,让它和母马一道死掉吧!”

  查嘎斯玛把马驹救活了。她把马驹带到蒙古包里,每天都抽时间挤马奶来喂,一直喂到能饱。因为马的浑身发白,就命名为小白马。查嘎斯玛寻思到这些,便自言自语地说:“可的小白马,永远不能相见了。”

  他们两口子在道上走了两天,快到家的时候,他们看见马群在骚动、嘶叫、互相撞着。两口子奇怪地望着,不知是怎么回事。

  依和恩格打着马向马群跑去,闯进马群一看,奇怪地怔住了。

  “啊?它怎么跑回来了呢?”依和恩格着急地说。

  查嘎斯玛看见依和恩格就忙着问:

  “怎么回事?”

  “小白马跑回来了。”

  “啊?你说什么?”查嘎斯玛从嘴里拿出烟袋,歪着头不相信地追问。

  “小白马跑回来了。”

  “嗳呀,那咋办?”查嘎斯玛试探依和恩格。

  “你说咋办?”

  查嘎斯玛从心里说,她真不愿意放走小白马了。她也想:王大哥要找上来,当然送回去;找不上来,那就悄悄地养起来。在大草原上,一个不懂蒙古话的汉人,说啥也找不上来的。她想到这里,便想跟依和恩格去讲,然而她知道依和恩格是耿直的人,对人对事都是一个心,从来就不愿意拐弯抹角,用查嘎斯玛的话说,那就是一条道跑到黑。要是他不愿意,碰鼻子灰,那就无脸了。于是她模棱两可地说:

  “还是送回去呗。”

  “怎么送回去呢?”

  “这就难住了。我们也没有打听王大哥的住址,他也没有问咱住在那儿。嗐,真是的,那管一头知道也就好说了。”

  “难不住。我们共同想办法。”依和恩格坚决地说。

  查嘎斯玛没说什么,打着老牛,车在颠簸着。

  提起王大哥,依和恩格很自然地想起与王大哥的亲密的友谊来了。

  秋天的草原,起伏着金色的波澜。秋风阵阵地吹过来,掠过金黄的草原,草尖顺风倒过去又直过来。走在草原上的人们,已感到秋凉了。

  依和恩格和查嘎斯玛赶着出卖的牲畜,领着“独日博”狗,去赶盟那达慕大会。

  中午,天气渐暖了。两口子找了一个湖边打尖,依和恩格把骑着的小白马也放了,小白马像个贪玩的孩子一样,嘶叫着奔向马群。

  突然,在马群中噗咚一声,马群四下一闪,一匹马倒下。老两口子慌慌张张地跑去一看,意外的是小白马病倒了。小白马的肚子胀得鼓鼓的,四只蹄子无力地乱蹬着。依和恩格着急地在马背上抽了两鞭子,不顶用,两口子又一同去扶它,也不管事。急得两人浑身是汗,一点办法也没有。

  正在此时,“独日博”狗在南岗上汪汪地狂吠起来。

  只见南岗上响起了蒙古车的嘎嘎声,过来了一大趟蒙古车,车上载着蒙古车轱辘、车轴……赶车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。

  “萨音依努!”依和恩格招呼。

  “萨音!萨音!”

  从他赶的车就知道老汉是到那达慕大会做蒙古车交易的。又一听老汉的不流利的回答,知道他是汉人。这使老两口子感到失望,在茫茫的大草原上遇难,最不走运的是碰到了不懂话的汉人。两口子同时长叹了一口气。

  依和恩格寻思,这匹马是无法挽救了,只好等它死去。草原上,不是有很多的马都是这样得急病死去的吗?他想骑它参加那达慕大会赛马的念头也一笔勾销了。

  可是这个不知名的老汉,从车上跳下来,看着老两口子焦急的样子,并看着躺在草坪上挣扎的小白马,他就知道了发生的事情。几个箭步来到小白马的跟前,蹲下去摸着小白马的肚子,又看了马的周身,再走到马头前,扒开了眼睛。说:

  “啊,得鼓眼病了。”

  依和恩格不懂他的话,只是用怀疑的眼光望着。老汉顾不得解释,从身上拿出一把带鞘的刀子比划着说:

  “不要紧,能治啊。”

  说着他从刀鞘里拽出锋利闪光的刀子,又让依和恩格帮着,在小白马的眼睛里割下血丝,割完站起来比划着说:

  “肚子消胀就好。”

  过了不大工夫,小白马的肚子咕噜噜响起来,慢慢地消胀了。小白马蹬着四只蹄子,用力地一挺身,噗楞一下就站了起来。查嘎斯玛阴沉的脸,顿时变得愉快了,高兴地用蒙古话说:

  “这大哥真像个神,带着的东西也像个宝器。”

  依和恩格感激地望着老汉,用不熟练的汉话说:

  “谢谢!”

  依和恩格和老汉费了挺大的劲儿,才互相知道了名字,依和恩格还怕忘掉,重复地说:“王振堂,王振堂。”

  他们一同赶路,在傍晚的时候,找了一个水草丰美的地方作了宿营地。

  ……

  草原的夜是静悄悄的。天上斜挂着一轮明月,发射着银白色的光芒,草原不时地掠过凉丝丝的晚风。

  车旁用牛粪烧起了一团篝火,依和恩格和王振堂睡在篝火旁边,查嘎斯互睡在蒙古车上。

  午夜,寒风吹醒了依和恩格。篝火已经熄灭,显得格外冷。依和恩格爬起来,走到牲畜那里绕了一圈,又给王振堂的牲畜添了一把草,拐回来从车上拿出两件皮衣给王振堂盖上。依和恩格冷得直哆嗦,便走到最后一辆车上,伸手拿出几块凉肉和一瓶烧酒,坐在车旁咕嘟咕嘟地喝干了。他觉得脑袋昏沉沉的,很想睡一觉。于是低声地喊:“独日博!”

  他恐怕惊醒劳累了一天的王振堂,只是轻声地喊着。那机灵的“独日博”狗却晃着尾跑来了。

  依和恩格醉意朦胧地望着“独日博”狗,顺手扔过去吃剩的几块凉肉和大骨头。“独日博”狗吞食着。依和恩格抚摸着狗耳朵说:

  “今晚,你要替我打更。我要好好睡一睡。”

  “独日博”狗像听懂了主人的嘱咐一样,摇晃着尾巴又舔着主人的手。依和恩格躺下去不久,便打起呼噜来了。

  这时,东边丘岗上跑出来一只狼,疯狂地奔向牲畜。“独日博”狗狂吠着,向狼冲过去,狡猾的狼一看“独日博”狗,掉过头就往回跑,跑到不远又停住了,逞凶地嗥叫着,牲畜骚动了。

  王振堂被惊醒了,他想召唤依和恩格起来,一看他睡得很香甜也就不忍心了。王振堂着急得走到小白马跟前纵身一跳,骑上马向狼追过去。这时候狼拐过头跑进牛群里,牛把狼圈一圈,哞哞地叫着,呼拉一下马群四处散乱。王振堂一看不好,赶紧跳下马跑到车跟前,拿起一把铁锹撞进牛群里,狠狠地向狼头一砍,狼嗥叫了一声便逃走了。他赶紧又圈好牲畜。

  依和恩格醒来后,顺着狼的血迹找上去,狼已在东山坡死掉了。依和恩格把死狼拽回来,在月色中感激地望着王振堂,心里想:

  “我们永远也不忘掉你这样好心肠的人。”

  当依和恩格知道了王振堂用蒙古车来换耕畜的时候,他在暗自寻思,换去草原的烈马,一时也不顶用。他寻思又寻思,就牵着昨天赛马中,急得第一名的小走到王振堂跟前,毅然决然地说:

  “你把它牵去吧!这是匹好,很快就会拉套的。”

  ……

  下一页

本文来源:https://tool.jxxyjl.com/zhongguowenxuemingren/36907.html

  • 绿蜻蜓 朱述新_朱述新简介

    朱述新  朱述新 1945年出生。山东滕县人。著有儿童叙事诗《三个小羊倌》、《我们的团长》等。...

    发布于:2021-06-09

    详细阅读
  • 钟敬文全集|钟敬文简介

    钟敬文:我生命中的五四  五四是中国的一个超级民族节日。她的意义是多方面的,既有其重大的政治意义,也有深远的学术意义。像这样意义的节日在我国历史上可能是很少的,或者说是唯一的。   五四运动发生于1919年。那一年,我十七岁(按照中国旧历虚岁的算法),是一个已经略知一些世事的青年...

    发布于:2021-06-09

    详细阅读
  • [曾凡华简历]曾凡华简介

    在睢宁大地上行走  作者:曾凡华  1 我觉得,能在睢宁大地上行走,是一种缘分!   当了一辈子兵,走南闯北,从东北乌苏小镇到南海西沙群岛,从新疆红其拉甫到内蒙苏泊淖尔,我都留下过自己的足迹。然而,与地处黄河古道的睢宁总是失之交臂。   上世纪70年代初,撰写台儿庄战役小说,途经...

    发布于:2021-06-09

    详细阅读
  • [作家鲁彦简介]鲁彦周简介

    鲁彦周  鲁彦周 1928年10月出生于安徽巢县鲁集村。1954年开始发表作品。主要代表作有《凤凰之歌》(电影文学剧本)、《天云山传奇》、《古塔上的风铃》、《逆水》、《双凤楼》等。...

    发布于:2021-06-09

    详细阅读
  • 【扎拉嘎胡作品】扎拉嘎胡简介

    小白马的故事  作者:扎拉嘎胡[蒙古族]  秋天。  在草原上,远处飘荡着淡淡透明的白雾,透过白雾隐约地望见起伏的山峦,构出一幅迷茫美妙的山景;近处,金黄耀眼的平原上,蒸发着残余的夏热,映出各种淡淡的色调,从松树的尖顶和平静的湖面上,缓缓地升上高空。  草原这种美丽景象,吸引着骑马跟在蒙古车后边...

    发布于:2021-06-09

    详细阅读
  • 【鄂尔多斯市张炜简介】张炜简介

    张炜  姓名:张炜  性别:男  出生年月:1956年  籍贯:山东栖霞  张炜(男)(1956—)山东栖霞人。1976年高中毕业后,回原籍在农村参加工副业劳动。1978年考入山东烟台师专中文系。1980年毕业后到山东省档案局工作。同年发表小说处女作。1983年加入中国作协,1984年调山东省文...

    发布于:2021-06-08

    详细阅读
  • [邹伯奇简介]郑伯奇简介

    郑伯奇  姓名:郑伯奇    原名:郑隆谨  性别:男  出生年月:1895年6月11日—1979年1月25日  籍贯:陕西长安  郑伯奇(1895.6.11一1979.1.25)原名郑隆谨,字伯奇。陕西长安人。1910年参加同盟会和辛亥革命。1917年赴日本先后入东京第一高等学校、京都第三高等...

    发布于:2021-06-08

    详细阅读
  • 【郑允钦作品】郑允钦简介

    郑允钦  郑允钦 1948年出生。江西景德镇人。著有童话集《吃耳朵的妖精》,系列童话集《咬窃贼的钱包》等。...

    发布于:2021-06-08

    详细阅读
  • 周公解梦大全查询_周 熠简介

    十月断想  作者:周 熠  十月的意象很多。眼睛一转,就会有成串的意象走马灯般联翩而出:《列宁在十月》,这是上世纪70年代的儿童也熟悉的影片。“面包会有的”,这是几乎大众化的口头禅。“十月革命一声炮响”,也从历史课堂走出,演绎成响遏行云的诗化词藻。还有:1911年武昌城头打响的辛亥革命第一枪;1...

    发布于:2021-06-08

    详细阅读
  • [周国平简介]周国平简介

    本质的男人  作者:周国平  我不愿谈男人,男人的兴趣和观察总是放在女人身上的。男人不由自主地把女人当作一个性别来评价,他从某个女人那里吃了甜头或苦头,就会迅速上升到抽象的层面,说女性多么可爱或多么可恶。相反,如果他欣赏或者痛恨某个男人,他往往能够个别地对待,一般不会因此对男性下论断。  男人谈...

    发布于:2021-06-08

    详细阅读

Copyright @ 2011- 实用工具网 All Rights Reserved. 版权所有

免责声明 :本网站尊重并保护知识产权,根据《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》,如果我们转载的作品侵犯了您的权利,请在一个月内通知我们,我们会及时删除。

 站长统计